叶笙想了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陆庭州脑内那块弹片的存在她早就知道,当初就是因为接近额叶附近的血管才一直没有轻易动手术。
她目光怔怔地呆了许久,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正确的。
半晌,才听她沙哑着声音,缓缓开口,“你刚刚说部分记忆?也就是说,他还记得一些?”
她不知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希望。
女人抬眼,用一双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她,随后淡淡笑了一下,道:“没错,记得一些。”
她挑眉看向叶笙,“但不记得你了。”
这句话听上去很扎心,但她忽略了一个事实,对于叶笙来说,再扎心的事她都经历过了,陆庭州不记得她这件事,对她来说算不上多扎心,但心里难过那是肯定的。
可凡事总有对比,之前她觉得,只要他能保住一条命,缺胳膊少腿都没关系,而现在,听这个女人说他失去了部分记忆,但是脑内的弹片已经被清理出来了,也就是说,威胁他生命的隐患都不存在了,她还要奢求什么呢。
只不过是不记得她罢了。
叶笙的嘴角艰难地扯了一下,想起陆庭州起先看她时眼神里闪过的毫不掩饰的厌恶,心头还是沉了下去。
她不明白,不记得她就不记得她罢了,当她是陌生人就好,为什么还要厌恶她?
“嗯,我知道。”
叶笙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如此平静的反应,让女人不免有些惊讶。
她一言不发地盯着叶笙许久,便站起身,“他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叶笙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朝远处站在树荫底下神色清冷孤傲却周身散发着燥意的男人,又问了一句,“既然他活着,也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不回去?”
女人被叶笙这个问话给噎了一下,随后,才道:
“他是一周前才醒来的,我想等他再休养几天再陪他回去。”
她当着叶笙的面,可以加重了“陪他”两个字,像是在有意向叶笙宣誓她对陆庭洲的主权一般。
对此,叶笙并没有过多在意,反而对于这个女人漏洞百出的回答,叶笙并没有百分百相信。
当时她跟陆庭洲是前后脚落水的,即便当时双方还在激战,但救援已经陆陆续续赶到,且第一时间进行救援任务。
当时的江水并不湍急,不可能会那么快被冲走,她都被救上来了,可为什么比她后下水的陆庭洲反而花了那么大的人力却始终找不到他?
如果说一开始只能说陆庭洲倒霉的话,那么现在,这个女人跟陆庭洲在一起,摘除了他的前额叶不说,连他半点的消息都没有传出去。
这段时间,电视新闻到处都在播放有关陆庭洲少校失踪的消息,加上陆庭洲这张走到哪里都能惹眼的脸,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