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的头从来没这么疼过,好像有人生生地将她的脑袋给掰开,疼得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醒了?”
耳边,传来陆庭州的声音,把她狠狠吓了一跳。
猛地回过头去,见偌大的主卧里,靠着落地窗的位子,柔软的真皮沙发上,陆庭州靠坐在沙发上,比起往常一丝不苟的西装衬衣,此时的陆庭州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家居服,看上去平易近人了许多。
房间里的装修,还是他一贯喜欢的黑白灰调,让叶笙差点以为是在两人当初在华锦别院的婚房。
叶笙错愕地盯着陆庭州半晌,才回过神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刚一出声,声音又干又哑,仿佛昨晚喊了整整一夜。
意识到自己的比喻有些不恰当,叶笙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
赶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物,昨晚穿在身上的家居服还完整地穿在身上,她长长松了口气。
掀开被子下床,宿醉后的头又疼又胀,昏昏沉沉,她脚下一个没留神,左脚绊住右脚,一个踉跄,直接往前摔去。
“小心。”
好在陆庭州动作快,迈开两大步把她拉住,阻止了她跟地面进行一次亲密接触。
鼻尖传来男人常用的沐浴露的香味,几年过去了,陆庭州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依然没变,就连住到新买的这套房子,也依然是这种香味。
她倒是没想到,陆庭州在这一方面竟然这么念旧和专一。
叶笙在心里暗自觉得好笑。
除了刚才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叶笙的意识也清醒了不少。
她十分冷静地从陆庭州的怀里退了出来,语气平静地问道:“我为什么会在你家?”
她不知道自己昨晚喝了多少酒,可即便是断片了,她也觉得自己不至于蠢到送到陆庭州的门上来。
陆庭州明显感觉到今天的叶笙比昨天在医院里的叶笙对他又疏远了,转眼间,两人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样子。
他也知道,叶笙一定是昨天被什么事给影响到了,所以才会借酒浇愁,喝得酩酊大醉。
他紧抿着薄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声道:
“昨天夜里你喝醉了,一直坐在楼下,我担心你着凉,就把你带上来了。”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又赶忙解释道:
“时间太晚了,我不好意思吵醒你家里的人,就没带你回你自己家。”
要放在从前,陆庭州根本不屑解释这些可笑的事,越解释就越欲盖弥彰,越显得他有多心虚似的。
可现在,他不否认,他确实有自己的私心,想要让叶笙待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共处一室什么都不做,他都心满意足了。
所以,此刻的解释,只是单纯害怕叶笙会生气,然后二话不说又把他拉黑了。
他这辈子所有的坎,大概都在叶笙这里了。
连想要安安静静待在她的手机里都成了一种奢望。
陆庭州在心里自嘲地想着——
他,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