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没否认,“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不是吗?”
说到这,叶笙的眼底生出一抹讽刺。
陆庭洲沉默地望着她,薄唇紧抿,眉头不自觉地紧蹙成一团,片刻以后,他问她,“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防着我?”
他的目光落在叶笙脸上那黑框眼镜上,难怪她每一次去给宋熙治疗的时候,都会戴着这双眼镜,可除此之外,他从来没有见她在其他场合戴过。
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不仅仅只是一副眼镜,而是一副能让她完美保护好自己的录像设备。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很多事,他早就知道,却还是非要自虐一般得给自己找不痛快,非要从叶笙口中亲耳听到才甘心。
叶笙笑了一下,没有否认,“我不是说了吗,自保而已,毕竟人心都是偏的,哪怕陆总自诩公正,我跟陆总到底是两家人,那个孩子对陆总来说这么重要,一旦没了,总得有人为此作为宣泄口,一个是你亲妈,一个是孩子的亲妈,我要是不好好保护自己,不成了那个倒霉的宣泄口了吗,您说是不是?”
叶笙的话听上去并没有赌气,反而更像是在心平气和跟陆庭洲讲道理,然而她却不知道,叶笙这一番话对陆庭洲来说,就是一种变相的凌迟。
一刀一刀地在他的心上割下肉来,还轻描淡写地跟他说,他们是两家人。
她,从来没有选择相信过他。
陆庭洲的眼底,染上一片落寞和黯然。
这一幕,落在叶笙的眼中只觉得可笑,她不知道陆庭洲为什么用这样失望的眼神看着她,还用指责的口吻问她是不是一开始就防着他?
防着他又怎么样?
他不该防吗?
她的心里此时突然生出一股无名的怒火来,拧眉道:
“陆庭洲,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扪心自问,如果我不提前做好这些准备,你不会因为宋熙和你妈的指控来对付我?”
“不会。”
陆庭洲回答得毫不犹豫,倒是把叶笙冲到嘴边的话狠狠噎了一下。
“我不会。”
陆庭洲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掷地有声地重复了一遍。
然而,叶笙并没有信他的话,一个他那么重视的孩子,突然间莫名其妙没了,他会完全不迁怒甚至是怀疑到她身上?
狗都不信他!
“你现在这样说,是我把证据甩到你面前了。”
叶笙冷眼看着他,“陆庭洲,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证据我给你了,随便你去调查,我只希望你们一家子都别再来烦我。”
她往前凑近陆庭洲一步,直视着他晦涩的双眼,眼中的嘲讽毫无遗漏——
“你们一家子最擅长往别人的心窝子上戳,所以,别给我摆出这副受伤的样子来。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