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氿言却查得如此清楚，还说出来敲打他，其目的不言而喻，既然左右天底下都没有免费的午餐，他用低价买入已经疯涨的地皮，也是稳赚不赔，何必跟傅氿言把脸皮撕破呢。
傅氿言也明白他的用意，淡声道：“是吗，那就是我记错了，每天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记岔了，厉伯父不要放在心上。”
“那是，那是，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既然你和清阮没有缘分，那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会勉强，你的提议我也接受，什么时候签合同？”
他就知道对厉承罡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来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获取利益的机会，更何况这确实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现在就可以签。”
厉承罡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好，那就好，还是侄儿有魄力，那我就把这份便宜占了。”
“无妨。”
林征打印好合同，经过双方助理仔细确认过后，钱货两讫，也算是完成了一次合作。
看着厉承罡心满意足离开的背影，傅氿言眸色微眯，厉家这些年打着免费给山区儿童修希望小学的旗号，名扬四海，受尽爱戴，于是全国大部分的高校修建都流到了厉家手上，不仅如此，他们还掌握这些高等院校很多权利，只要钱给得足够多，傻子都可以入学，还能轻轻松松办理毕业。
这些成了富人家庭为了孩子能够入读重点高中和名牌大学花费无数钱财，却心照不宣的秘密。
其实有这样的交易，并非十恶不赦，从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为常态，见怪不怪。
但厉承罡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得了慈善家的美名，却把各个山区的希望小学修得无比简陋，不仅老师寥寥无几，学生上课冬天冷夏天热，连个风扇都没有，每逢雨天还从楼顶漏雨下来。
只花费一点于他们厉家来说微不足道的钱，就可以得到远高于此的盛名，这样的买卖，怎么不划算呢。
可那些因为修建地基不稳，导致地震孩子们还没来得及跑就被震垮的学校，埋在废墟里的那些人命，又该由谁来承担责任呢？
新闻不止一次报道过厉家在修建希望小学时偷工减料，几乎只用了预算的三分之一便把学校建好，迫不及待邀功，展现给那些人看他们有多善良，实际上所谓学校只是他们敛财的工具之一罢了。
傅氿言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但对于这种为了利益不惜残害祖国花朵的人，他也不会手软，“林征，清算好他们修建的学校数量了么？”
林征一开始并没有搞懂总裁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也曾被厉家这样的慷慨大义所折服，觉得这才是作为企业家应该做的榜样，也活该他们赚钱。
直到仔细去查了才发现，事实并非想象中那样，甚至让他深恶痛绝，“总裁，截止今年为止的二十年间，厉家一共报出修建希望小学八百二十所，捐赠慈善基金十亿八千万，实际修建数只有三百所，捐赠的钱算抵扣公司应该交的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