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并未留意凌熠辰的反应,她看着医生在伤口里挑出玻璃碎,剧烈的疼痛并未让她痛呼出声,而是想起了重生前的事。

    其实,她并不是特别怕疼。

    但怕疼的孩子有人心疼,所以她会故意在煜哥哥面前露出胆怯的模样,然后他便会变魔术给她看,买糖给她吃。

    后来,她的煜哥哥消失了,她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可是却没人安抚她,买糖给她吃了。

    想起那个人,她的心里隐隐作痛,不知道他去了那里,已经投胎变成小婴儿了,还是像她一样重生,现在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偶尔听到工具哐当的声音。

    直到包扎好伤口,安澜额头一层细密的冷汗,紧咬的唇有几分泛白。

    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安澜抬眸看着凌熠辰,道了声谢。

    伤口处理好后,凌熠辰看了眼安澜,低声交代了白良几句,便想转身离开。

    安澜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婉拒道:“凌先生,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不用麻烦白助理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凌熠辰闻言皱了皱眉,脸上浮现一丝不悦,沉声道:“养好伤,早日进组,别影响进度。”

    安澜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或许他把自己当成要巴结他的女人了,于是她收敛笑意,真诚的看着凌熠辰,道:“凌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而已。还有,谢谢你给的十分。”

    “我只是想挑选有实力的人,进我的公司。”

    话说完,凌熠辰不再看安澜一眼,转身朝外走去,只留下一道冷清的背影。

    白良扶着安澜一瘸一拐的走上车去,边开车边看了安澜一眼,道:“蓝心,我听过你的事,你跟传闻的不一样。”

    “是吗?你也说是传闻,那本来就不能当真。亦或者你看到的蓝心,不是真正的蓝心呢!”安澜淡淡的笑了笑,语带双关的说。

    “那倒也是,当初我还纳闷老板为什么要让你去试戏,现在我懂了。只是我有点好奇,你跟老板以前真的不认识吗?”白良一副八卦又好奇的模样。

    安澜摇了摇头,印象里蓝心确实跟凌熠辰没有半点关系,甚至都挂钩不上。

    “那就奇怪了,莫非是那天在会所,他碰到你之后一见钟情了?”白良轻声的自言自语飘入安澜的耳朵。

    她心念一动,想起那夜撞到的男人,难道那晚她碰到的是凌熠辰。

    她想起那通试戏的电话,也是凌熠辰安排的?

    为什么?

    凌熠辰会突然注意到她的存在,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觉得她适合那部戏,还是因为什么?

    安澜想不出理由。

    白良惊觉说错话后,便不敢再多说,送安澜回到家后,再次驱车回到凌熠辰的单身公寓。

    公寓装修很简单,简洁且充满了现代气息,落地窗外的月光,拉长了坐在酒柜前的身影,金色光芒洒在他俊逸的侧脸上,帅得足以让任何人着迷。

    他修长的手握着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红色的液体,幽黑的眼眸带着几分迷离,似乎透过酒杯看到了魂牵梦绕的人。

    白良轻声走过来,恭敬道:“老板,已经安全把人送回去了。”

    凌熠辰不置可否,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专注的盯着酒杯看。

    白良好奇的打量着他,心里的好奇不停冒出来,他试探的看着凌熠辰,“老板,我跟你在身边也有三年了吧。虽然不能说对你十分了解,但好歹也知道一点你的事。”

    “这三年来,投怀送抱的女人那么多,比蓝心漂亮身材好的也不少,你一个都没看上。现在,对蓝心为什么这么上心,难道你喜欢的是这一款?”

    凌熠辰闻言,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深沉的眸瞥了白良一眼。

    只一眼,白良便吓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后退两步,不敢再多说了。

    他这个老板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实际上是个厉害人物,一个眼神就感觉能杀人一样。

    凌熠辰收回视线,晃了晃杯中的酒,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唇间逸出。

    “她很像一个人。”

    “像谁?”

    再无回应,那个男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高大的身影略带踉跄的朝房间走去。

    白良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奇怪的皱了起来。

    他总觉得,老板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