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衍的话,安澜根本听不到,此刻她深深陷入梦魇之中......

    她走过那条漆黑的走廊,再次来到牢房的大门。

    那里有一群虎视眈眈的狼,在盯着她这头小绵羊。

    铁门关上那一刻,几只手伸过来抓住她,朝浴室的方向拖去。

    安澜拼命挣扎,怒吼,被人狠狠摔倒在地,手脚也被人强行压住。

    一只粗糙肥大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大饼脸出现在眼前,嘿嘿笑着,在她脸上抹了一把道:“长得挺漂亮啊,这小脸蛋看得我心痒痒。”

    安澜被她眼里的贪婪看得恶心又嫌恶,她挣扎着扭开头道:“放开我!”

    “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看来应该给你点颜色瞧瞧,才懂得什么叫做规矩!”

    话说完,安澜便被拖着来到厕所边,几人合力将她的脸往下压。

    臭气熏天的厕所,熏得她连连作呕,更加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

    一只脚踩在她背上,将她的头奋力往下压,边得意的问:“懂规矩了吗?”

    安澜开口,忍不住先吐了出来,但她一天滴水未沾,吐出来的除了胆汁也没其他。

    在安澜吐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又被人拉了回来,那只油腻的手再次捏着她的下巴,阴笑道:“既然大家有缘成为姐妹了,那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天以后,她记住了这个叫做何俊芳的女人,平平无奇的名字,却有一副高大的身躯和丑恶的嘴脸。

    在进来没几天的某个夜晚,安澜再次被拖进洗手间,对方笑得无比贪婪道。

    她不明所以,但很快便知道是什么意思。

    女人撕扯着她的衣服,安澜愤怒又恐惧的大喊大叫,随即又被人捂住嘴巴。

    那些狼狈为奸的人眼冒绿光,强行压制着她,安澜瞪大眼睛看着她们,一阵阵恶心涌上心头,她想吐。

    “啧啧......”

    恶心的言语在耳边响起,安澜拼命的挣扎,嘴里凄厉的叫喊着——

    “放开......放开我!何俊芳,我要杀了你!”

    旁边,原本正在看文件的封煜皱眉,抬眸看向病床上的人。

    她睡得很不安稳,身体不停挣扎着。

    此时,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还伴随着愤怒的嘶吼,无形中却似乎有一条无形的链条将她困住,她无法挣脱出来。

    “安澜,醒醒!”封煜轻唤着她。

    安澜却听不见,她梦境里充斥着邪恶的笑声,那无数双手在肆无忌惮的撕碎她的尊严——

    “放开,别碰我......啊,杀了你!”

    封煜俯身靠近,听到她低喘着的梦话,还有紧皱的眉头,浓眉也微微皱了起来。

    “安澜,你做梦了,醒醒,安澜......”

    封煜伸出手搭在她肩膀,却依旧不敢太大声,生怕吓坏了睡梦中的她。

    梦境中,安澜感觉到一只手压着自己,她更加恐惧和愤怒的挣扎,她要被侵犯了,她要挣脱出来!

    “何俊芳,你敢碰我,我......杀了你......”

    封煜听到这个名字时顿了一下,隐约中他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却不知是在哪里。

    他狐疑皱眉看着安澜,这个女人身上好像藏着很多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她的好友左婧,还有这个何俊芳,到底是什么人?

    正想着,手腕忽然一阵剧痛,安澜不知何时抓住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上去!

    她的双眼猩红而充满杀气瞪着封煜,用尽力气似是要咬断他的手一般,封煜对上她的眸,眉宇间的疑惑更深。

    她狠狠咬着,不知多久,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才恍然回过神来,低头看着眼前的这只手。

    封煜的手臂结实而修长,而那深深的牙印就像是雪地里的陀罗花一样,妖艳夺目。

    她下意识想去抚摸那伤口,手臂的主人却缩了回去,淡漠的问:“醒了?”

    熟悉的嗓音响起,安澜打了个寒颤,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躺在雪白的病房,而不是那阿鼻地狱。

    她伸手狠狠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才抬头看向封煜,嘴巴动了动轻声道:“对不起。”

    梦里,她把他的手当成泄愤的工具,狠狠的咬了上去。却不知,封煜强忍着疼痛,竟然没强行推开她。

    封煜看了眼深可见骨的伤口,嘲讽的勾了勾唇角,道:“你是属狗的吗?”

    安澜听到他嘲讽的话语,内心剩下的愧疚一瞬间烟消云散,她恢复冷漠的模样道:“封总不请自入,被当成贼也怨不得别人。”

    “我看你精神挺好,还懂得回嘴,一点也不像是重病的人。”

    “托封总的福,我还没死,还等着给你的女人捐肾呢!”她语气平淡,话里却有无尽的嘲讽意味。

    封煜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他伸手捏住安澜的下巴,冷呵一声道:“打算捐了肾之后,就跟我脱离关系,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是吗?休想!”

    安澜对上他的眸,回以淡漠的一笑,道:“确实是休想,以封总的为人,哪怕我死了也要被你挫骨扬灰,还不够解恨吧!”

    “你想死,还没那么容易!”

    “封总,你这又是何必呢?我捐肾,你离婚,我死了再也妨碍不了你们,你跟麦琳琳也可以开心幸福的活下去,这样对我们来说都好,不是吗?”

    安澜是真的想放手了,不管她是不是真心祝福封煜和麦琳琳,她都觉得累了。

    如果捐肾,如果死去可以结束一切,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谁料,封煜听到她这句话后,却勃然大怒——

    “安澜,你想死想离开,我偏不如你的意!你这辈子都要好好活着,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