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件事,叶俊不给自己一个交代,那是不可能的。
叶俊不像是彭泰来等人,他非常识时务。听到张元庆知道这件事,他立刻服软:“元庆,你听我解释一下。这件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不是有意的。”
张元庆不再开口,就听听他怎么编。
在叶俊的口中,他这篇论文拿到手之后,一直在学习和修改。后来吕达来到他办公室,找他了解一些工作,却看到了这篇论文。
吕达就问叶俊这论文谁写的,叶俊说是自己正在写。
吕达把借走了,后来通过关系直接把这篇论文登出去了。
叶俊惭愧的说道:“我知道的时候,论文已经发出去了,也不好意思让别人更正。后来宋省长批字,我就更不敢说什么了。元庆,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办的,随时跟我说。
你跟我相处,也明白我的为人。我只要答应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帮你办的。人无信则不立,我还可以跟你透露一个消息,你肯定感兴趣。”
事已至此,张元庆只能拿了这个人情。毕竟现在闹开了,就算把这篇论文拿回到自己的手上,也无济于事了。
宋省长都批字了,现在又说作者不是这个人,不代表宋省长就会高看自己一眼。这是在打省报的脸,更是打了大领导的脸。
叶俊这件事其中演绎的成分有多少,谁都不清楚。不过人家说了,自己信不信?不信的话,什么回报都没有了,信的话,大家还有一份香火情。
不过在这件事上,张元庆相信肯定是吕达出了力。甚至宋省长会如此重视,这背后也许也有吕达的出力。
在鲍勇刚刚占上风的时候,吕达做出这种事情,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吕达要和叶俊结盟,而且拉来了这么一股东风,鲍勇也不一定能够扛得住。
听到叶俊跟自己透露消息,张元庆心想不听白不听,他嗯了一声。
叶俊就是这点好,他不挑张元庆的礼。
反正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乖乖说了他听说的一个消息:“你可知道,之前吕书记为什么要压着你。我们都认为他的意思是想要提韩隆,包部长通过多方渠道打听到,吕书记原来之前准备从新站区,外调一个常务副县长。他一直在探市里面的口风,随时准备就要动手。”
也不知道说叶俊是够义气好,还是说这个人够小人。按说他跟吕达结盟了,但是却扭头就把吕达给卖了。其实这个消息,对张元庆来说,价值没有多大。因为无论吕达是准备提韩隆,还是准备外调一名常务副县长,吕达和自己的梁子都已经结下了。
只是外调这件事如果真的是吕达心中所想的话,那么张元庆想要拿下常务副县长的确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吕达如此大量想要从新站区调人过来,这是犯了大忌。一个领导最忌讳的就是身上打上了某一处的标签。
因为一旦打上了某地的标签,就会被其他地方的人所排斥。除非你有本事到哪里,就能把你支持者带过去。
不过也有一些人很有本事,一步步高升,让自己的班底也水涨船高,这些班底自然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吕达大概就是想要做这样的人,在新站区的几年,他将身边人培养成了自己的班底。
现在来到常溪县,也想要把新站区的人引过来。如果这件事给他做成了,常溪县就是新站区干部的跳板。
张元庆想到,难怪包容对吕达如此反感,甚至不惜化身铁头娃。
而张元庆也明白,叶俊为什么扭头出卖吕达。吕达虽然给了他好处,可是所做的事情,也是他受不了的。
如果给吕达把常溪县变成第二个新站区,叶俊就算是当上了县长,后面也不会好过的。那些人能够听命于他么,到时候他岂不是成了空壳子。
关键的是,叶俊已经有了自己的班底了,他是不能接受吕达那一套班底的。
叶俊似有深意的说道:“元庆,咱们是一条心的,只能劲往一处使。否则的话,以后这个地方到底是常溪县还是新站区?咱们可不能让下面的人冷了心,戳咱们的脊梁骨。”
这番话的分量,张元庆是明白的。
不过张元庆也隐隐感觉到,叶俊想要让自己冒头。他叹了一口气,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面对叶俊的这番话,张元庆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叶县长,无论是新站区的干部,还是咱们常溪县的干部,只要能够造福一方就是好干部。”
张元庆并没有表态,他虽然看不惯吕达的做派,但是他并不打算想要掀起常溪县新的风波。
叶俊显然没有想到,张元庆最终选择退让。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你安心做事吧。”
他的潜台词应该是,常务副县长跟你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