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兴贵抱着一个礼盒从酒楼出来,思来想去也没明白潘掌柜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林虎头和孙师傅跟在他身后,都好奇的看着他怀里的高档礼盒。
薛兴贵拍了拍礼盒,笑着解释了一句:“酒楼的五爷知道米韬去念书去了,送了一套文房四宝。”
孙师傅笑着感叹道:“薛东家真是年轻有为,就连酒楼的少东家都与你有交情。”
薛兴贵摆摆手,“交情谈不上,就是有些合作而已,这礼收的我可是心里很不安啊。”
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吴五爷那种身份的人,跟他们示好,总要有所图的。
薛兴贵也不欲多说,将林虎头和孙师傅送回城北的宅子,最后叮嘱林虎头道:“虎头,这里舅舅就交给你了,大树他每日都会去县城酒楼取货,若是有事,就找他给我递话。”
林虎头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小叔,我一定好好做事,不给舅舅丢脸!”
薛兴贵捏捏他的肩膀,“好好干,攒点钱,等过两年,寻个好亲事。”
林虎头面上一红,“小舅舅自己都没成家呢,倒是会打趣我。”
薛兴贵很光棍的说;“我这是先立业再成家。”
薛兴贵挥挥衣袖走了,家里隔三岔五会有大娘婶子的来家里给他说媒,但他现在的想法的确同过去不同了。
他每天忙碌的很充实,看着家里的生活越来越好,攒的钱越来越多,他就感到高兴。
这种高兴是具象的,所以便有了寄托。
薛兴贵赶着牛车回到里甲镇,一看时辰差不多,便直接去私塾门口等薛米韬放学。
等了片刻,就见薛米韬背着小书箱,缓缓从私塾里走出来。
薛米韬看到薛兴贵,高兴的挥手喊道:“小叔!”
薛兴贵接过他的书箱放到牛车上,笑着问他:“今日功课怎么样?夫子要求的完成了吗?”
薛米韬高兴的笑脸一僵,一秒切换成可怜兮兮的模样,“夫子要我每日认二百个字,这也太难了。”
薛兴贵也是一愣,他也是上过“陈阿婆小课堂”的人,自然知道认字有多难,有些同情的摸摸他的头,“不行让你阿姐教你,柳儿认字那么快,跟着她保准你也记得快。”
薛米韬跳上牛车上坐好,有些小沮丧,但更多的是骄傲,道:“阿姐跟一般人不一样啦,我阿姐最聪明了!”
薛兴贵挥动牛鞭赶着牛车往家走,忍不住嘲笑他:“整天把你阿姐挂嘴上,干脆让你阿姐替你念书得了。”
薛米韬摇头晃脑的,语气特别傲娇道:“要是让我阿姐来念书,肯定谁都比不过她,夫子肯定天天夸她,更不用挨骂了。”
薛兴贵一愣,“夫子骂你了?”
薛米韬伸出自己的小手,瘪着嘴道:“不仅骂我了,还打我手心了。”
薛兴贵一惊,转头看他,见他掌心红红的,一看就是被打的不轻,“怎么回事?夫子为何打你?”
薛米韬有些委屈道:“背书没背出来,夫子就罚我了。”
薛兴贵捏捏他的手,有些心疼道:“夫子是为了你好,你用功读书,夫子就不会罚你了。”
薛米韬老气横秋的叹口气,沉默的点点头。
他现在睁眼闭眼都在背书,已经很用功了,都没时间跟大牛和铁头玩了。
他们回到家,薛米韬就乖乖的回房里背书去了。
薛兴贵喊来薛柳,将那个礼盒递给她,“五爷吩咐潘掌柜给咱们的,他知道咱家送薛米韬去读书,说是一点小心意,我推辞不过,便收下了。”
薛柳打开礼盒一看,是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其中那支毛笔,笔管竟然还是玉的。
薛柳拿着那支玉笔在手上把玩,“五爷如何知道的?”
薛兴贵摇摇头,“潘掌柜只说咏柳书斋的老板同五爷相识,其他并没多说。”
薛柳勾唇笑了一下,对这话里的深意也不深究。
她将玉笔放回礼盒里,笑着说:“收了便收了,这于五爷而言,可能也就一顿饭钱。”
薛兴贵:“对咱们可就贵重了,我没给米韬,他年岁还小,怕用的不好给用坏了。”
薛柳看了薛兴贵一眼,将礼盒缓缓往自己身边拖,坏笑道:“小叔,米韬用不上,不如给我吧,我都没像样的笔墨纸砚呢。”
薛兴贵看着薛柳一脸跟偷了腥的小猫似的,好笑的点点她:“你想要就拿去就是,还有谁跟你抢不成?”
薛柳高兴了,一把将礼盒据为己有。
她倒不是真的想要笔墨纸砚,她想要那支玉笔。
她的灵泉狗儿子又饿了,感觉再不喂饭,就要造反了。
她正头疼去哪弄玉回来呢,不想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薛柳回到房间锁上门,便急急的进入了空间,将那支玉笔投喂给了泉眼。
灵泉红光闪了一阵,“噗”的吐出来一个东西,直直砸在薛柳额头上。
薛柳捂着额头,低头一看,是玉笔的毛笔头。
灵泉红光闪了半天,感觉像在骂人。
薛柳感受了一下它的意思,无奈道:“玉的质量是差了些,但好歹也是口粮吧,咱就不要挑肥拣瘦了。”
薛柳将毛笔头捡起来,收进袖子里,“下次给你找个好的,这次就凑合一下,现在能给兑换个什么?”
虽然每次都只能兑换个冷兵器,但有总比没有好
灵泉的红光疯狂闪了一阵,仿佛在骂薛柳痴人说梦。
薛柳看着灵泉的红光缓缓退却,一副你赶紧走人的样子,她自知理亏,便也没讨价还价,乖乖的出来了。
薛柳出来之后松口气,总算将快要炸毛的灵泉应对过去了。
她从袖袋里将那支毛笔头拿出来,捏在手里仔细观察片刻,这是一支兔毫。
薛柳笑了笑,吴五爷倒是有些意思。
她将毛笔头放好,准备抽空去削一根小竹子当笔管,回头再拿给薛米韬用。
薛柳对毛笔不感兴趣,主要是她也不会用,会用也写不好,并且她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在练字上面。
她如今都是用木炭笔写字,直接用手捏着写,说容易纸黑和手黑,但胜在快速便捷。
薛柳低眉思索片刻,兴许可以去找个制笔的工匠,她家的兔毛那么多,只用来制裘倒是有些单调了。
可惜好的制笔工匠,可遇而不可求。
薛柳将这事记在待办事项里,等有机会再说。
何况她现在的摊子也不宜铺的太大,先猥琐发育吧。
晚上用饭时,薛柳奇怪的发现薛米韬拿着勺子在吃饭,她不解的看着他,冲他努努嘴,用眼神问他:你整什么幺蛾子呢?
薛米韬摊开手掌心给她看,一脸无辜,我手受伤啦。
薛柳一愣,拉过他的手,发现薛米韬整个掌心红肿不堪。
这种伤势她太熟悉了,每个在福利院待过的小孩,应该都不陌生。
她整个人的脸色一下冷下来,不怒自威的盯着薛米韬:“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