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寰用力喘了口气,提及唐伊儿,他向来冷冰的眼睛漾起柔波,“而且……我也想在伊伊面前证明,能为她豁出性命的人,不止有沈经年,我也可以。
以后,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不会第一时间想起沈经年,而是会,想起我。”
第二句,实在耐人寻味。
谭秘书听出了其中深意,眼神阴沉地点了点头,“您说的是,像沈经年那样乱搞男女关系,私生活不检点的男人,如何配得上唐小姐?
唐小姐是聪明人,绝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吧?”
谢晋寰眸光冷冷一暗,不置可否。
这时,他放在枕旁的手机震了震。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屏幕,还没等回复,病房的门就开了。
“阿晋,睡了吗?”
听见唐伊儿的声音,谢晋寰迅速将手机塞回枕头下,唇角向上扬起,温柔以待。
“伊伊,我说了,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唐伊儿走进病房,看着男人苍白无血,仿佛一碰即碎的容颜,她心里有些不好受。
毕竟,他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样的。
“我也说了,你的伤我会负责到底。”唐伊儿走到他面前,语气很温和。
谢晋寰心口一热,眼圈微微泛红。
“唐小姐,您也摔了一下子,没受伤吧?”谭秘书特别有眼力见,关切地问。
“小意思,不碍事。主要是你们家四少,胳膊骨折,肋骨骨裂,还有五处皮外伤,需要住院静养。”唐伊儿身上也有点擦伤,但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只平静地嘱咐谢晋寰。
谢晋寰轻笑,“伊伊,我不需要住院,我身体什么样我知道。”
“你们这群男人都什么臭毛病啊?沈经年也是脑袋动了那么大手术都不住院!医院到底是有毒还是住院费你们付不起啊?”
唐伊儿樱唇开阖,小嘴像连珠炮一样吐槽。
话音刚落,她重重一怔,攥了攥手指。
不知怎么,莫名就想到了沈经年,很多时候意识如潮汐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她根本无法抵挡。
谢晋寰心脏紧缩着,强压着上涌的嫉恨,惨白的唇扯了扯,“伊伊看来……是真在乎沈总啊。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你都能想起他来。
可见他在你心中,分量很重啊。”
唐伊儿沉了口气,眼神凉凉地看定他:“你想听实话吗?”
谢晋寰胸腔窒闷,抿住唇。
“的确很重,你说的不错。”
面对唐伊儿的坦荡,谢晋寰只觉一股血腥气息霎时在五脏六腑见炸开,双手攥死了被角。
“我和沈经年,三年夫妻,但我与他相识,不止三年。远比你想象中要久。”
唐伊儿语调很平静,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一样,可她无法否认,那些曾经稍稍触碰,她的心还是会轻轻地痛,传遍全身,“曾经,我的生命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
后来他跟我离婚了,就好像把我整颗心都挖走了一样,我的身体从此有了一个无法填补的缺陷,就像落了无法修复的残疾。
如果,换做你,你能视而不见吗?你能真当所有的一切,都没存在过吗?”
“伊伊,我……”
“不过你也不要觉得,我这辈子就可沈经年一颗歪脖树吊死了,那倒不至于。”
唐伊儿洒脱地摆了摆手,美眸间划过的哀伤一瞬即逝,“日子还得好好过,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伊伊,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你。”
谢晋寰纸一样苍白的面靥布满心痛,吃力地支撑着想要起身,却被唐伊儿眼疾手快地按住。
“阿晋!你现在是病人,别乱动!”
“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我都愿意等。等你疗伤,等你平复,等你……看到我。”
谢晋寰淡色的唇颤着,一把捉住她柔软的手,捏红了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