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后台的人就是不一样,哪像我们,拼死拼活也得不到一个机会。”
江慕慕冷晲了尤娜一眼,素净美丽的脸上淡漠清冷,没有一丝表情。
她淡然收回视线,拉出椅子坐了下去,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埋头开始看桌面上的案件资料。
尤娜见自己被当做空气一样忽视了,不由得气笑了,她咬牙狠狠地瞪了江慕慕一眼,随即双手一拍桌面,故意发出声响。
她满脸高傲地站了起来,本以为这样江慕慕便会抬头看她,谁知江慕慕还是不为所动。
“装什么装!”尤娜恨极,用高跟鞋鞋尖狠狠地踢了桌脚一下,怀着满腹怨气离开了工位。
江慕慕依旧只是翻看手中的资料,并不在意尤娜的跳脚。
今天要跟新案件的当事人会面,她必须在人来之前,将信息再看一遍,方便下午会面时,提出自己的疑问。
下午两点半,新案件的当事人来了。
来者是一对五十来岁的老夫妻,丈夫姓陈,妻子姓李,他们衣着简朴陈旧,面容憔悴,眼角皆布满了沟壑一般的皱纹,满是疲惫与沧桑,妻子脚上的布鞋,甚至还有缝补过的痕迹。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会客厅,江慕慕分别给他们倒了一杯温开水。
她将水杯放在桌面上,对着这对老夫妻笑了笑,“陈叔叔,李阿姨,你们坐。”
“哎,好,谢谢你啊,江律师。”
“不用客气的,请坐。”
两人表情局促地坐在了相邻的两个位置上,江慕慕则坐到了他们的对面。
“你们的基本资料我已经了解过了,但是你们家的情况,以及起诉女儿的最终需求,还是需要再跟我说一遍,以免有什么错漏的地方。”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妻子李淑华率先开口。
“我们是偏远山村的农民,本来在家里耕种点田地,也可以自给自足,可惜后来我婆婆今年摔了一跤,送进医院,花完了我们两个的积蓄,才勉强把老太太抢救过来了。”
“后续治疗医药还要花很多钱,迫于生计,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进城里打工赚点钱,但我们年纪太大了,又什么都不懂,找工作别人不要,就只能做煎饼买,也算勉强能糊口。”
说着,李淑华就红了眼睛,粗糙的手指擦了擦眼泪,声音带了一丝哽咽。
丈夫陈建国,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江慕慕第一时间抽了一张纸巾,递给李淑华。
接过纸巾,李淑华揉了揉鼻子,又抽了下,接着道:“可就算是我们不眠不休地工作,挣到的钱也只是勉强能维持老太太吃药,我们两个很多时候,一天只能吃两顿饭。”
看到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江慕慕再次抽出纸巾递了过去,“你们的孩子呢?他们一点忙都帮不上吗?”
李淑华顾着擦眼泪来不及回答,陈建国便接过话题。
“我们有一男一女,儿子今年23岁,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忙于找工作上,暂时帮不上什么忙,女儿25岁,工作几年了,她倒是有钱,就是不愿意管我们了,她嫌我们是累赘。”
陈建国毕竟是男人,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要比李淑华理智一些,只是提到自己女儿时,脸上的愤怒显而易见。
江慕慕默不作声地将两人的神情记在心上,手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他们说的话。
“照理来说,你们抚养了她二十多年,现在家里有困难,她伸手帮一把是理所应当的,她为什么不愿意呢,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